利比里亚：埃博拉病毒的幸存孤儿

资料图：2014年4月1日，在几内亚盖凯杜，“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成员身着防护服运送一名死亡患者的遗体。 （图片来源：新华社/法新）

据《每日电讯报》9月27日报道，在利比里亚，与许多其他儿童福利院一样，哈瓦·马萨隆儿童护理中心（Hawa Massaquoi child care centre）当安慰那些受挫的幼小灵魂时，相信信仰的力量。

在护理中心外面，手写的欢迎标牌语引自《圣经》，在护理中心内，近来成为孤儿的孩子被告知上帝并非无情，而只是以神秘的方式照顾着他们。

这批近期新来的孩童直接来自于首都蒙罗维亚（Monrovia）附近的埃博拉病毒治疗诊所，没有人比他们更贴近的接触埃博拉病毒。

有10个孩子的病毒检测均为阳性。他们都力图战胜埃博拉病毒，尽管埃这种病毒的死亡率超过50%。不过，埃博拉病毒几近剥夺了他们父母的生命，有些人甚至失去了他们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和祖父祖母。

法玛特·杜诺（Famata Dunoh）说：“我告诉他们要相信上帝，他们并没有失去一切。”她在其他四位女生的帮助下创建了由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资助的儿童护理中心。“我告诉他们：‘只有上帝知道为何你免遭埃博拉病毒，而你的父母没有’。”

儿童护理中心极其简朴，只是一座亮黄色的单层建筑。在1989年至2003年利比里亚间连续爆发两次内战，这座建筑一开始用来安置孤儿或与父母失散的孩子。

在内战冲突中，有多达50万人死亡，其中包括由军阀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掌控臭名昭著的“小男孩军队”（Small Boy Units）里参战的童子军。现在，查尔斯•泰勒因犯战争罪被判在英国监狱服刑50年。这些战争时期的儿童已长大成人，在过去十年里，他们享受着和平，希望下一代健康长大，不受集体创伤影响。

现在埃博拉病毒威胁着那个希望。在利比里亚，埃博拉病毒已致近1000人死亡。当杜娜看着孩子们在家里的阳台玩耍时，她讲诉了这些痛苦的个人故事。这些故事让她首次下定决心照顾这些年轻人。

12岁的尼希（Nessie）在她母亲死于埃博拉病毒后，与父亲和哥哥一同送往一家埃博拉诊所。在诊所期间，她父亲尽力安慰他的女儿，但后来身体垮了，有一天死在厕所里，而尼希只是发现了他的尸体。她哥哥因此患上精神疾病，下落不明。另一12岁女孩南希·柯珀特（Nancy Kpoto）失去了父母和祖父，而一女孩失去了她的继母、爸爸、姐姐、哥哥和侄女。或许这不足为奇，许多孩子不愿提及在诊所中的经历，通常保持沉默寡言。

但是，有时会有某些细节迹象出现。杜娜称，一个女孩曾试图用磁带和其他覆盖物放在她的脸上，模仿埃博拉病房护士所穿的防护口罩。一个六岁男孩曾拒绝承认他的父母已死了的事实，坚持称他们仍在医院接受治疗，日后会来接他。

四岁的朱尼尔·卡尔发（Junior  Karfa）在马萨隆儿童护理中心的宿舍玩耍，他在这儿快呆了一年了。

有一天，当他不吃一碗西非的粥时，真相揭露了。这是他妈妈吃过的最后一顿饭。“我们给他一碗粥，他把它推开，突然哭了起来，”杜娜说。“他告诉我们，这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不想吃。”

儿童之家的这番景象使各救援机构日愈关注埃博拉病毒对利比亚儿童产生的影响，利比亚是西非病毒受灾国中遭到最沉重打击的国家。世界卫生组织警告称，预计在2015年1月之前，埃博拉病毒感染者可能将达几十万人。

虽然一些救援机构指出，最易感染病毒的是20～45岁年龄段的人，他们最有可能往返于受感染地区。如果孩童失去了父母，他们同样受到重创。

他们也很难重返自己的社区团体。虽然任何打败病毒的人都能有效免疫埃博拉病毒，但是邻居和家人可能把其视为巫术而不是好运。他们难以想象孩子面对剥夺其父母生命的病毒竟还能幸存下来。

虽然已经不再有传染性，但幸存者们还是遭遇他人的戒备和疑虑。如哈瓦·卡尔法（Hawa  Karfa），她在儿童之家和她的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房子的房东拒绝让他们再回去。“他说我不应该回来，因为他认为我身上还有埃博拉病毒，尽管我们当地的牧师告诉他我们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她说。“现在我们无家可归。”

该中心的目标是最终为所有的孩子找到永久的家庭住所。但面对埃博拉病毒激发出的纯粹的恐惧，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正在试图招募更多像杜娜一样的“祖母”。

“以前的病毒爆发，如HIV，孩子父母去世时大家庭能够提供很多帮助。但由于埃博拉的污名和对其的恐惧，人们常常害怕家中患有埃博拉病毒的孩子，”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发言人莎拉·克劳（Sarah  Crowe）说。“这破坏了正常人类的同情心，向法玛特一样的人是真正的冠军，他们告诉了别人能做些什么。”

这个周末，杜娜照料的孩子准备离开中心。孩子的母亲，原以为是死了，但幸存了下来——在当前的混乱中，这种差错在如今混乱的局势下已再寻常不过。

对于其他的孩子，她将继续尽最大的努力填补他们的生活中的残缺。“我告诉他们，如果我看起来和他们母亲年纪差不多大，那么就把我当作他们的母亲，”她面带微笑地说道。“如果我看起来和他们祖母年纪差不多大，那么就把我当作他们的奶奶。”

（编辑：林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