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森林绿金

中国日报驻非洲记者 王超 安德鲁•穆迪（Andrew Moody）

一家中国企业在加蓬森林的掘金之旅

陆高潮颇为自豪地对人说，他的工作伙伴是加蓬的灵魂——森林。现在，他负责采伐公司购置的一片森林。在那里，他不时会遇到一些已在那里生活了数百年与世隔绝的部落人群。

他说，自己已和当地的酋长们结为朋友，每年还会向村民赠送大米和糖，以补偿公司因伐木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干扰。

加蓬三利公司是中国土产畜产进出口总公司（以下简称中土畜产）的海外投资分支。中土畜产主营木材、茶叶和动物副产品。作为三利公司的总经理，陆高潮已在非洲从事木材业务长达6年之久。

加蓬又称“绿金之国”，可见森林对其国民及国家未来发展的重要意义。这里的森林覆盖面积占国土面积的85%以上，木材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10%以上。加蓬国旗即由绿、金和蓝三种颜色构成，分别象征着森林、赤道和海洋。

在加蓬，约有30家大型中国木材企业，三利公司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三利公司称，自其2006年创立以来，公司在这片前法属殖民地的累计投资总额约6亿元（1亿美元），现有员工超过300人，其中70%是当地人。

三利公司主营木材加工和木材贸易，自2006年以来，公司在加蓬已购得自有林地超过95万公顷，并已取得伐木许可证。

公司购买的每片森林都会被分成25个区域，每年只在一片指定的区域内进行采伐。为确保森林的可持续发展，森林法禁止采伐直径小于60厘米的树木。

由于当地森林多处原始状态，故需先修建公路才能进行采伐。通常情况下，运送木材的卡车长度可超过10米。

陆经理说：“中国发展十分迅速，需要大量木材， 因此，在过去几年中，中国企业在当地表现甚为积极。” 就在数年之前，三利公司年出口原木额高达10亿元。

但自2010年5月之后，这一情况发生了改变。为了扶持当地木材加工行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加蓬政府宣布，禁止原木出口，只准许木制产品的出口。并颁布条例规定：每件木制产品长度一律不得超过80厘米，宽度不得超过25厘米。

由于条例的发布和施行来得突然，超过三分之一的木材企业或倒闭，或迁移邻国，如刚果民主共和国。

陆经理说，此条令对中国企业的冲击尤为巨大，因为中国顾客更偏爱木材的天然纹理，而不喜欢加工后的木板。

“在中国文化中，天然的、未经加工的木材被视为优质木料，制造传统中国家具时尤为看重这一点。一旦木材被切割成千篇一律的木板，其价值便会一落千丈。”

因此，2010年三利公司的出口量大幅跳水，营业额从此前的每年10亿元（即40万立方米的木材）狂跌到1亿元。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由于大部分企业并非从事木材加工，他们没有加工木材的相关厂房与设备，导致原木堆积成山，以至腐烂。

但三利公司尚存一丝希望。早在条令颁布3年前，即2007年，公司已经建立了两家小型木材加工厂。然而，工厂的加工能力仅能勉强减少进一步的损失。

在此后3年中，三利公司扩大了这两家生产夹板和薄板的工厂规模，预计今年公司的出口总额将升至2亿元。

从2012年起，三利公司的业务从单纯的出口原木转变为加工夹板和薄板，并向当地加工企业提供木料。这体现了陆高潮对企业战略的转变。

陆经理说：“这样一来，库存得到控制，资金流也更加安全。”他还说，公司提供给当地加工企业的木料销售额每年至少达5,000万元。

但他也说，此举只是“权宜之计”，“如果我们停止伐木，为维持现状，我们每年仍需交纳数百万元的森林税。”更糟糕的是，每年的设备折损费至少需要2,000万元。故从长远看来，木材的加工能力关系到公司的生存与发展。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资源的重新调配。如果自己有加工能力，我们就可以从三个渠道增加收入——木材销售，加工和贸易。”

但现有的加工厂至少存在一个明显劣势：由于设备购自法方，其产品生产线更适用于欧洲企业，而不适合中国企业。2012年，公司购进了其他设备，以生产适合中国市场的木材制品。

公司生产的14,000立方米的木制品中，70%销往欧洲，其余销往中国。其最大客户来源是法国铁路公司及荷兰和意大利的公司。三利公司称，其一年向欧洲和美国出口的成材约为20,000立方米。

公司现在主要有5片自有林。陆经理说，公司计划为每片自有林建造一座加工厂。

“我们原计划在市区建加工厂，最佳地点是利伯维尔港口，因为那里利于出口，但现在我正考虑把厂房建在离森林更近的地方。”

其原因是，加工木材中仅有一半会最后制成木制成品，这意味有一半的伐木最后成为了木屑。

公司自有林距市区约300公里至700公里，这意味着如果不是现场加工，公司将增加一半的运输成本。

陆经理说：“把工厂搬到离森林更近的地方，就能把成本降下来”。

蔡璧岭 翻译

编辑 何川江 卢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