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曾在非洲暴发24次 为何这次造成大规模死亡

来源:财新网
2014-08-11 10:50:18

  第729例埃博拉病毒感染者死亡后,世界卫生组织终于在7月31日启动埃博拉(Ebola)疫情应急反应强化计划。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周,死亡人数又增加了近200人。

  “我们跑不过埃博拉。我们来得太晚了,村庄里已横尸遍野。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传染链条到底在哪里。”“无国界医生”设在塞拉利昂凯拉洪治疗点的紧急协调员安雅说。

  2014年3月,位于非洲西部的赤道国家几内亚暴发以发热、严重腹泻、呕吐和高致死率为特征的流行病疫情,随后被确诊为埃博拉病毒引发的急性高致命性出血症。在接下来的四个月时间,疫情从几内亚迅速扩散至邻国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7月20日,疫情蔓延至非洲人口最多的城市尼日利亚拉各斯。

  这并不是第一次埃博拉肆虐。早在1976年,埃博拉疫情在扎伊尔(今刚果民主共和国)首次暴发,夺走了280人的生命。实验室分离出来的致病源埃博拉病毒令科学家感到震惊——这种新型传染性病毒的致死率高达90%,且具有较强传播力,超越了人类此前所认知的几乎所有病毒。

  38年间,埃博拉病毒在非洲六个国家引发过24次疫情,累计造成2387多人死亡。此轮疫情尤为凶猛——仅仅四个多月时间,上述四国确诊和疑似病例就达1711人,其中932人已死亡。

  “疫情的规模是空前的。”世卫组织在新闻稿中说。

  国际医疗人道救援组织“无国界医生”则更直言不讳地指出,疫情已经失控。

  埃博拉为何来势汹汹?

  失控疫情

  追溯起来,此次第一例埃博拉病毒感染者,是2013年12月在几内亚被发现的。当时,无论是几内亚卫生部还是世界卫生组织,都没有预料到埃博拉病毒会如此迅速地席卷该国。

  3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公告,确认几内亚南部地区暴发埃博拉疫情,已确诊55例感染者。五天后的3月28日,这一数字达到112例,其中70人已死亡。

  几内亚西南边城盖凯杜,被认为是埃博拉疫情暴发的源头。盖凯杜与塞拉利昂东面的凯拉洪、科因杜、凯内马和利比里亚的洛法州相邻,是三国贸易往来最频繁的地区。

  3月30日,利比里亚与塞拉利昂分别报告两例实验室确认病例。当日,另有三名几内亚盖凯杜人出现流行性出血热,在利比里亚死亡。

  世卫组织确认,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的埃博拉病毒来自几内亚。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疫情迅速从三国的边境地区向全境蔓延。在利比里亚,病毒从临近边境地区的洛法州福亚区,扩散至西南海岸的马吉比州、蒙特塞拉多州和大角山州及东南的邦格州和宁巴州。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疫情显示出些许被控制的征兆。除几内亚的确诊患者和死亡人数仍在增加,塞拉利昂与利比里亚的疫情都趋于平缓,不再有新增确诊病例。

  但是平静很快被来势凶猛的疫情打破。5月29日,塞拉利昂一次性报告近50例确诊病例。随后两个月内,感染者人数迅速攀升,在6月20日达到158例。至8月1日,确诊人数已达到574人。

  截至5月22日,埃博拉在利比里亚境内的传播基本停止,但在5月29日,埃博拉在利比里亚二次暴发。疫情源头被认为是一位在塞拉利昂参加感染埃博拉的死者葬礼的村民。至8月1日,利比里亚已确诊391名感染者。

  7月20日,随着利比里亚财政部顾问帕特里克·索耶的一次出境访问,疫情首次向三国之外的非洲国家蔓延。在乘飞机前往尼日利亚经济中心拉各斯之前,他还没有显现出任何病毒感染症状,但在飞行途中开始出现呕吐和腹泻。五日后,他被宣告死亡。

  7月27日,尼日利亚报告59例疑似埃博拉感染病例,其中15人是机场工作人员,44人来自帕特里克·索耶就诊的医院。

  独孤犹斗

  7月31日,世卫组织正式启动埃博拉疫情增强应急响应方案。这距离疫情在5月后的新一轮反扑,已过去两个多月。

  该方案特别强调世卫组织的参与及各国协作的重要性。报告说:“考虑到此次疫情暴发的性质和规模,没有机构能够独自在该地区开展有效的和有影响力的工作”。

  颇具讽刺的是,对本轮疫情的最初响应,几乎完全由国际民间力量承担。

  2014年3月17日,由中国援建的中国-几内亚友好医院收留了数名患者,后被证明其中一例为首都科纳克里的首例感染者。2014年3月24日,在世卫组织通报疫情一日后,“无国界医生”一支由24人组成的队伍到达几内亚,开展紧急救援工作。

  随着疫情向利比里亚扩散,联合国驻地维和部队也加入紧急应对行列。在塞拉利昂,“无国界医生”和国际红十字会充当主要救助力量。

  “无国界医生”声称,截至到6月24日,他们仍是“惟一为受埃博拉病毒感染者提供治疗的组织”。由于已达到能力极限,对于大量新病例,他们已无力应付。

  此次暴发疫情的几内亚、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位于非洲最不发达国家之列。由于多年军政暴政和内战,塞拉利昂与利比里亚的基础设施尤为薄弱。“无国界医生”评估说,这几个疫区国家都不具备对抗埃博拉病毒的能力。

  批评也指向疫区几国政府。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的医务人员王兵(化名)认为,在疫情蔓延早期,利比里亚政府除了向国际社会要求经济救援,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措施和行动,“非洲政府官僚的腐败和效率低下显露无遗”。

  “无国界医生”告诉财新记者,在塞拉利昂,疫区的流行病监测体系不能正常运作,导致国际救援力量无法对疫情热点有清晰了解。医疗救援队每到一地,都需要自己设立治疗点,培训护理人员和助手,自行建设流行病学检测网络、预警系统和转介服务。

  在疫区,仍有许多人不相信埃博拉病毒的存在。对居民进行知识普及、健康倡导的任务,也落在了这些民间救援力量的身上。

  截至7月31日,“无国界医生”已向三国派驻72名国际救援人员,调用480名当地人士参与救援工作。

  “相较于现实需要,当前应对工作完全不足,必须动员更多资源在受影响国家对抗疫情”,“无国界医生”呼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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