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一名示威者在美国纽约市斯塔滕岛参加示威游行。当天,数千人在纽约市斯塔滕岛举行游行,抗议警察暴力执法,呼吁公平正义。 新华社记者 王雷摄
警察过度执法的现象在全美许多地方都很突出。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全美就有至少5名手无寸铁的黑人被警察射杀。接二连三的类似案件使美国社会深受触动,各界纷纷质疑警察执法不公,并呼吁司法正义回归
法制网驻华盛顿记者 邹强
弗格森局势本已趋缓
25日,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弗格森小镇一片肃穆,许多民众自发赶来,参加黑人青年迈克尔·布朗的葬礼。
布朗本月9日被白人警察枪杀身亡,在当地引发持续两周的骚乱,事件一时轰动全美。为了维持秩序,密苏里州州长尼克松16日曾签署宵禁令,宣布该州进入紧急状态,18日又下令国民警卫队进驻弗格森镇负责治安。整个骚乱过程中,共有161人遭到逮捕。
年仅18岁的布朗刚从高中毕业,再过两天就要进入一所大学就读,对这个逝去的年轻生命,人们不由扼腕叹息。但在悼念与哀思的氛围中,弗格森镇的局势也逐渐缓和下来。
20日,美国司法部长霍尔德亲临弗格森小镇,会见了当地官员和社区领袖,并对布朗的家人进行了慰问。次日回到华盛顿后,霍尔德再次强调,司法部将对事件进行“全面和公正的调查”。
21日,密苏里州州长尼克松下令国民警卫队从弗格森镇撤出,舆论认为这是骚乱得到平息的标志,弗格森正向昔日的宁静回归。
枪杀黑人事件再度上演
然而,在弗格森骚乱逐渐平息的同时,同样的悲剧却在异地上演。8月19日,又有一名黑人男子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距弗格森不远的地方遭警察枪杀身亡。
死者是25岁的卡杰米·鲍威尔。圣路易斯市警察局长多特森称,鲍威尔当天去一家便利店买东西,没有付钱就拿走了两瓶能量饮料和一个多纳圈,店员随即报警。但鲍威尔并未离开现场,而是在店外广场来回逡巡,这引起了便利店隔壁一家理发店老板的不安,这位老板报警称感觉受到威胁,担心鲍威尔随时会闯进店里来。
一辆警车很快赶到,鲍威尔冲下来的两名警察大喊:“冲我开枪吧,现在就杀了我!”见鲍威尔不顾警告并不断接近,两名警察情急之下一同开火,鲍威尔身中12枪而亡。多特森事后表示,鲍威尔此举是故意“寻衅自杀”。
整个过程被一位路人用手机拍下,警方将视频在网上公布,却引来无数质疑。虽然警方规定在持刀嫌犯逼近到半米时,刀子将被视为致命武器,警察可选择开枪,但视频显示,鲍威尔并没有明显挥刀动作,就在一米开外被射杀。更令现场路人不满的是,对已经身亡不再动弹的鲍威尔,警察依然对其上了手铐。
“这个人已经死了,还用得着对他上手铐吗?”现场民众纷纷表示不解。一些民众为此举行抗议,并举出这样的牌子:“仅仅过了十天,圣路易斯又出现了杀人的警察!”舆论担心,事件可能加剧布朗案形成的社会纷争。
统计显示社会隔阂严重
分析认为,种族和经济等因素形成的社会隔阂,是导致美国司法正义出现扭曲的主要原因。在圣路易斯市,一条大道将城市分隔成南北两个社区,白人聚集区热闹繁华、欣欣向荣,黑人聚集区则破败不堪、一片凋敝。
美国的《赫芬顿邮报》列出了一串数字,显示了这种社会隔阂的惊人程度。报道指出,圣路易斯市警察局2014财年的预算高达9900万美元,这还不包括五角大楼通过“1033计划”输送的各类武器。2013年,该市警察局通过“1033计划”获得的武器装备包括12支突击步枪、6把手枪、3架直升机和2台夜视仪。
但执法机构获得重型装备的同时,地方治安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赫芬顿邮报》指出,弗格森镇案件频发,在2012财年,该镇19%的财政收入来自执法罚款和法庭诉讼费用,这一比例在2013财年上升至21%,成为该镇第二大财政来源。
警察过度执法的现象在全美许多地方都很突出。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全美就有至少5名手无寸铁的黑人被警察射杀,除弗格森镇的布朗外,纽约的加纳因销售未完税的香烟被警察卡住脖子气绝身亡,22岁的克劳福德因手握从沃尔玛超市货架上拿下的一把空气枪而被警察射杀,25岁的福德在街上遭截查时被警察从背后射杀,36岁的帕克被警察扣押时遭戏弄身亡。鲍威尔则是类似悲剧的第6个主角。
见诸报端的案例只是极少部分,《赫芬顿邮报》指出,每年只有4%的类似案例会被美国执法机构上报给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执法机构通常只上报“正当杀人”案件,究竟有多少人死于“不公正的枪杀”,人们不得而知。
今年4月的一项调查显示,50%的美国民众认为,警察没有对自身不当行为负起责任。在非洲裔的受访者中,这一比例则高达66%。另有24%的黑人青年表示,他们在过去一个月内受到过警察的“不公正对待”。
小镇呼唤司法正义
布朗案使美国社会深受触动,各界因此纷纷行动起来,希望改变警察执法不公和司法正义缺失的问题。
来自密苏里州的民主党参议员克莱尔·麦卡斯基尔21日表示,她将在9月召开一场听证会,对圣路易斯市部署重装警察平息弗格森骚乱,以及地方执法机构通过“1033计划”迈向“军事化”问题予以关注。
圣路易斯市的业内人士正在推动成立民间监督机构,以便对警察执法行为进行监督。“我们是少数缺少民间监督机构的地方之一,这是弗格森镇形成骚乱的一大原因,”“反对警察犯罪和镇压”组织成员约翰说。
市议会则准备最快在下月推出《监督法案》,如果法案获得签署,将据此成立一个7人委员会,以监督警察的执法记录。这是圣路易斯的市议会第二次做出立法改革努力,2006年市议会曾提出过类似法案,不过时任市长斯莱认为法案是个“坏法案”和有“反警察”性质而将其否决。
圣路易斯市还专门成立了大陪审团,负责调查和处理布朗被威尔逊射杀案。从20日开始,陪审团已从各方听取证词,并最终决定是否对白人警察威尔逊提起刑事诉讼。专家认为,搜集证据的过程可能要持续到10月中旬。
尽管如此,一些美国民众还是对这起史无前例的案件充满期待。有民众表示:“在美国发生的类似枪击案中,还没有哪个警察被起诉。因此,要么布朗案会成为一个里程碑的案件,要么社区问题将一如往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