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阪府检察官对森友学园涉嫌非法申领补助的调查取得阶段性进展。7月31日下午,大阪地方检察厅特搜部对该民间教育机构的前理事长笼池泰典及其妻子进行第二次审讯,随后宣布以涉嫌非法申领国家补助为由逮捕这对夫妇。
森友学园“地价门”今年年初曝光,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因与笼池关系不一般而受到质疑。此后,“加计学园”、防卫省“瞒报门”等丑闻导致内阁民意支持率跌入“危险区域”,但也冲淡了“地价门”的关注度。此次笼池夫妇被捕,让“地价门”重回聚光灯下,对安倍而言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政商朋友圈” 疑点重重】
大阪地检特搜部指认,森友学园旗下冢本幼儿园涉嫌虚报专职教员和残障儿童人数,诈取大阪府补助金约6200万日元(约合380万元人民币),还涉嫌与京都市某设计事务所合谋,将原本约为15.5亿日元(9400万元人民币)的工程费虚报为23.8亿日元(1.5亿元人民币),诈骗国家补助金约5600万日元(340万元人民币)。其中,设计费虚报了约1.1亿日元(610万元人民币)。
《每日新闻》报道,特搜部还表示,将继续调查国有土地遭贱卖的“地价门”。
森友学园被曝曾向国土交通省、关西机场和大阪府分别提交了三份金额不同的建设合约,涉嫌骗领补助金。今年3月,大阪地检特搜部接到举报后开始调查。
森友学园原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私立教育机构。今年2月,媒体曝光,冢本幼儿园向幼童分发包含歧视中国、韩国内容的材料,引发强烈谴责。同月,森友学园被曝以1.34亿日元(820万元人民币)的“白菜价”购得一块估价近10亿日元(6000万元人民币)的国有土地,用于建造小学。这就是“地价门”的缘起。
日本媒体报道,在购买这块土地的过程中,笼池与财务省相关官员商讨,希望先签订为期10年的“借地契约”,之后再正式签订买卖合同,即分10年付款,理由是办学需要大笔经费。财务省居然“特事特办”,答应了这一要求。
这些黑箱操作陆续曝光,引发公众对森友学园及其“政商朋友圈”的强烈质疑。
【搭上安倍夫妇 手眼通天】
东窗事发前,笼池夫妇何以一直左右逢源,在买地办学过程中一路“绿灯”,甚至肆无忌惮地进行骗取政府补助金、推行极右翼教育呢?在媒体、在野党等持续追究下,大量幕后故事曝光,令人不禁感叹:“森友学园的水很深啊!”
显然,这绝非一家普通的教育机构。笼池本人是日本最大右翼团体“日本会议”的重要成员。森友学园举办的教育演讲会,受邀嘉宾大都是右翼文人和政客。
媒体还发现,森友学园和安倍夫妇关系不一般。安倍妻子安倍昭惠曾多次赴冢本幼儿园演讲,并一度担任森友学园所筹办小学的名誉校长。森友学园还曾以开办“安倍晋三纪念小学”名义筹款。
今年3月,笼池参加国会听证会时爆出猛料,称就“分期付款”买地一事“请教”过安倍昭惠,后者还把向财务省“打听”后的结果用传真机发给自己。笼池还向国会议员出示了传真记录,说“收到传真后,原本陷入僵局的购地问题很快取得进展”。按照他的说法,安倍昭惠多少利用首相夫人的身份向财务省施加了影响。
笼池还说,安倍昭惠2015年以安倍晋三的名义捐款100万日元(6万元人民币)助森友学园办学。
笼池说,“地价门”事发后,各路官员纷纷想撇清关系,他感觉“被背叛”。
对于笼池的说法,安倍矢口否认,称笼池为“惯骗”,“他的话完全失实”。安倍甚至在国会撂下狠话:“如果(我和夫人)与此事有关,我马上辞职。”
【检方或瞄准“地价门” 穷追猛打】
最大在野党民进党的干事长代理玉木雄一郎7月31日告诉媒体记者,他对于为何在这个时间点逮捕笼池感到不解。“他现在又不可能销毁证据或者出逃……想要销毁文件和数据的恐怕是(安倍)政府吧。”
《产经新闻》报道,玉木同时对“地价门”居然未被检方列为逮捕理由表示疑惑,“希望通过搜查能将国有土地遭贱卖一事搞清楚”。
日本共产党书记长、即干事长小池晃要求传唤安倍昭惠到国会接受质询。
笼池的长子6月20日批评检方的调查是具有政治倾向的“国策搜查”。有人分析,笼池一直放出于安倍政权极为不利的言论,因此逮捕他后可以让其迅速“闭嘴”。
不过,《朝日新闻》旗下杂志《周刊朝日》一篇评论分析,很难说安倍政府就不是检方此次瞄准的目标。大阪地检特搜部已受理某律师团对财务省及相关地方政府部门官员在“地价门”中涉嫌渎职的提告。律师团认为,正是因为那些地方官员知道笼池与安倍昭惠的关系,才会如此“照顾”森友学园。
日本社会活动家菅野完同样认为,此次搜查可能主要是针对政府方面的。“特搜部的任务就是反腐。而调查笼池的欺诈罪是警方的事,而非特搜案件”,检方这一调查“近年来少见”,“值得期待”。
据《周刊朝日》报道,那些牵涉“地价门”的地方官员如今“战战兢兢”。
这家媒体分析,如果检方搜查给予森友学园便利的地方财务部门,那安倍昭惠很可能随之被列为搜查对象,“四处碰壁的安倍政权还有出路吗”?(李稼澍)(新华社专特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