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不好当

    每一个人上班时都有遇到倒霉事的时候。对于美国谍报机关中情局的头头而言，这种倒霉事可能就意味着爆炸、暗杀、泄密、劫机。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特尼特说，他遇到的最倒霉的事是在1998年8月。一天，专线电话铃响，助手告诉他，美国驻非洲一个大使馆被炸，死伤惨重。

    近日，在华盛顿闹市区毗邻白宫戒备森严的中情局7层办公室里，特尼特接受记者采访，谈他为任3年的感受。

    必须保持低调

    47岁的特尼特身体壮实，一副硬汉模样，说话声音低沉，但话音清晰。他说，3年最深感受之一，就是每天都要承受压力和风险。“如果你担任中情局局长，你就得有很强的承受风险能力。所谓承受风险就是，你不可能预知全部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你必须努力推测。有时候你猜对了，那就好。但如果猜错了，就会立即有人指责你。”

    特尼特说：“我想我所经历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是恐怖分子发出威胁，说他们将要在庆祝新千年之际发动袭击。那时候，每天早晨醒来或是在夜间，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电话铃响。”

    有人说特尼特运气不错，出任中情局局长实属偶然，却一直干了下来。克林顿提名的前国家安全顾问莱克在议会遭到否决。这样，担任一年多副局长的特尼特被扶正。当时不少人认为，他只是一个过渡人物。但是，3年过去了，特尼特不但牢牢坐住了局长位子，还少见地赢得不少挑剔议员的首肯。

    特尼特是克林顿总统的第三任中情局局长。年轻时候接受过良好的政治和外交学教育，1978年获得哥伦比亚国际事务学院硕士学位。特尼特从1993年起在白宫工作，担任莱克的首席情报顾问。此前在国会山任职5年，担任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接替前任情报局长多伊奇的职务时，中情局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那几年，中情局工作出现不少纰漏；冷战结束，中情局还面临着工作中心转变的任务；而且不断发生的府院矛盾也经常将中情局牵涉其中，多伊奇在任时就经常被人指责为党派倾向严重。

    在特尼特任上，中情局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最起码在党派倾向上。当初极力支持特尼特担任中情局长的前参议员博伦说：“在党派倾向上，特尼特做得很妙。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判断，他是倾向于民主党还是共和党。”

    特尼特始终有意回避媒体。对他进行采访一直是记者梦寐以求而难以企及的事情。特尼特说：“媒体找我无非是要发现在政策制定者和情报部门之间‘打进楔子’的办法。当然，我不能让事态朝这个方向发展。”

    冷战后的使命

    特尼特在接受访问时，回答了人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冷战已经结束多年，中情局的战略目标怎样变化？

    特尼特说：“我对我们的使命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这就是：搜寻那些威胁美国在世界各地利益的难对付的目标。”这位局长进一步解释说，所谓“难对付”的目标，指的是贩毒、武器走私和恐怖活动。而在追踪贩毒、武器走私和恐怖活动的过程中，情报部门必须把很大的注意力放在人工获取情报上，而不是用电子和影像手段获取情报上。后面这两种搜集情报的方式对于在冷战期间提供情报曾是有效的，但现在的形势要求有变化。

    自冷战结束以来，中央情报局把用来对付前苏联的工作人员减少了2／3，武器专业人员减少了25％。然而，中情局对付恐怖活动的任务却明显增加了，尤其在中东及其周边地区。根据美国《全球恐怖活动状况》公布的资料，被华盛顿列为支持恐怖活动的7个国家中，有4个在这一地区，他们是：伊朗、伊拉克、利比亚和叙利亚。自从最近把恐怖活动列为威胁国家安全的手段之一、并予以重视后，中情局目前在这个地区及北非地区增加了实地搜集情报的人力。

    特尼特披露，中情局今年又挫败了两起袭击美国大使馆的阴谋，尽管无法提供详情，但显而易见，人工情报和举报人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这两起袭击的发生。

    在中东的角色

    特尼特表示，中央情报局每天要对付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恐怖主义，而且，恐怖活动仍然是反对中东和平的人经常使用的一种手段。多年来，中情局一直与以色列政府和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合作，共同打击他们当中的恐怖分子。“我们还试图加强与以色列在安全问题上的联系。我们还要不断增强他们的信心，让他们相信我们正采取适当措施以消除暴力。”特尼特说，“我们的另一部分任务是使美国决策者了解他们斡旋下的协议是如何得到实现的。长期以来，美国决策者们在使国际协议得到实施而作出努力时，一直得到中央情报局的帮助。”

    过去中情局一直致力于支持旨在结束中东战争的协议，以促使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之间直接建立相互尊重和相互信任的关系。目前有点非同寻常的是，中情局在中东问题上的作用变得更引人注目。就此，特尼特说：“这不会改变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加强与巴以双方的密切合作。”

    对于一些人有关中情局在中东超越了它的职权范围的说法，特尼特表示，打击恐恐怖分子是中情局当然的职责。凭借多年来的合作和建立的信任，中情局独一无二地获得了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情报机构在安全问题上打交道的资格。特尼特认为，如果中情局不竭尽全力为和平而奋斗，那就是玩忽职守。

    “我们无可指责”

    中情局成立53年了。几十年来，中情局从来就是人们批评的靶子。尽管赢得不少人的赞许，但是，特尼特也没少被人指责。特尼特说他对此很坦然，“事情干好了，绝不会、也不需要让外界知道；但如果干坏了，全世界都会知道。”

    有人批评特尼特同前任相比缺少果断和主见，容易被他的手下左右。还有人批评说，特尼特太过低调，以至于将中情局应有的透明性给抹杀了。比如，过去中情局曾每两年公布一次财政开支，然而，现在不这样做了。据报道，中情局每年开支超过300亿美元。另外，人们指责中情局解密过去行动失误档案的速度太慢了。

    对此，特尼特不以为然。他认为中情局的工作进度要配合形势的需要，不能为了解密而解密。现在中情局做这项工作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我们无可指责”，特尼特说。谈到获取经济情报，特尼特说中央情报局从来不会“为美国公司充当间谍窃取情报”，但是如果外国间谍要窃取美国公司的经济情报，“我们要设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