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经济学人》报道，金融市场有一股绿色主权债务浪潮风涌而起。今年9月，与哥伦比亚、西班牙等一道，英国发行了首支绿色国债。此前，至少有20个国家发行绿色国债，以德国为甚，并形成了一条国债的“绿色曲线”，跨越多个偿还期。今年截至目前，各国政府通过绿色债券渠道筹集了总计逾1000亿美元的资金。预计本月晚些时候，欧盟也将加入其中，其2500亿欧元（合2900亿美元）的绿色借贷计划将使其成为全球最大的绿色主权债券发行者。

绿色债券与常规债券的主要区别在于，所筹资金必须用于特定的环保项目。那么，为什么不采用传统发债方式，直接将收益用于环保事业呢？一个可能的优势是有机会以较低的成本借款。鹿特丹伊拉斯谟大学的迪翁·本格拉茨（Dion Bongaerts）表示，投资者可能愿意接受较低的绿色债券收益率（即为其支付较高的价格），理由是将其所持有的债券计入环境、社会和治理目标，或是有助于提升公共形象。

事实上，尽管传统债券和绿色债券并无实质性差别，投资者对前者的收益要求确实要高于后者。收益率差异（也称“绿色收益”）看起来似乎不大：就德国的十年期债券而言，大约是0.05个百分点。不过，当你考虑到传统的德国十年期债券收益率为-0.18%时，这一差异就不容忽视了。收益率差在2020年的0.02个百分点的基础上又有新增，表明绿色债务供不应求。10月发行的英国国债收益率差为0.025个百分点，超过了对绿色债券发行初期的预期。此次发行获得了十倍的超额认购，比债务管理局发行的所有的债券都要多。

荷兰ING银行的安东尼·布维（Antoine Bouvet）表示，尽管如此，节约下来的成本对政府来说意义并不大。对于10亿欧元债券而言，利率降低0.05%意味着每年可以节省约50万欧元，这对政府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绿色债券还有另一个好处：可以作为政治家的一种承诺手段。例如，英国发行债券的收益将用于一系列绿色政策，包括到2030年开发低碳氢技术的计划。这些承诺的风险在于，当新政府上台时，它们最终不是受到削弱，就是推翻。不过，布维认为，当财政部门制定了绿色债券计划并构建“绿色曲线”时，要在具体政策上食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样做会有损流动性并激怒投资者。

不过，发行新式债券可能会带来其他流动性问题。一是投资者可能不愿投资一个仍处于起步阶段的市场。本格拉茨说，随着绿色债券的越来越受欢迎，政府面临的风险是，会将整个主权债券市场一分为二。通常情况下，所有在同一时间发行的、有特定期限的债券都是相同的，方便交易。但是，一个更推崇环保的市场可能会降低投资者寄希望于传统债券的流动性溢价，并增加融资成本。

德国一直在努力防范这种情况出现。2020年，德国开始发行绿色债券，与传统的“孪生”债券相匹配，具有相同的到期日和票息。德国联邦银行通过“转换交易”维持市场流动性，允许投资者将绿色债券换成传统债券。随着越来越多的政府走向环保，其他的变通方案也会随之而来。

（翻译：孔珍珍 编辑：王旭泉）